“圣上，没有什么放过不放过，只要你说不，我就不会再说些什么。”纳兰煜冷冷的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天盛帝的眼眸中忽然显出一丝惊色，当年阿若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好，好，纳兰煜我现在不想杀慕容离，你可知道我现在每晚入眠后，都会被噩梦惊醒，我是天子又如何，深宫中无限的孤寂陪伴着我，我曾经珍视公过的人都一个一个去了，高处不胜寒，纳兰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种滋味的。”天盛帝一边说一边摆了摆手，看着纳兰煜那双茶色的眸子时，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开口对纳兰煜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纳兰煜却没有要走出明圣殿的意思，“圣上，有一件事情我想弄清楚！”
纳兰煜顿了顿，“为什么要让我父王去浇灭东陵沐氏？”
纳兰煜缓缓的跪在了天盛帝的面前，她的神情显得十分的凝重，其实这朝堂上很多事情纳兰煜都不曾参与过，可到了朝堂之上却变成了纳兰煜要讨论的对象。
“纳兰煜你如今嫁给洛九烟为妻，就是洛家的人。”天盛帝似乎在提醒着纳兰煜什么，纳兰煜的心微微一沉，“圣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纳兰煜还是十分执着的问着，天盛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四大王族之中，你最想保住的其实就是我们拓跋氏对吗？”
纳兰煜不想放弃这一次机会，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问个清楚，“是的，纳兰煜。”这一次天盛帝倒是回答的干净利落，“我曾想想过若是有一天真的要去除王族，要先从哪个下手，我也想看见睦国子民人人平等，再无奴隶。”
天盛帝的言语显得有些杂乱，可纳兰煜明白他的出处到底在哪里。
“可是，有些事情还不能我去思考，它自己就已经崩溃了，其实祈生经历洛九烟都告诉我了，他曾经生活在睦国的最底层，尝尽了所有的卑微。”天盛帝顿了顿，转而看着纳兰煜那双表情凝重的脸，“我总觉得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当我高高在上的时候，我甚至忘记了他的存在，如果杨公公不提醒我，洛九烟不来为他一番说辞，也许我早就忘了在这个世上我还有祈生这样的儿子。”
天盛帝的这番话让纳兰煜觉得这中间一定发生过很多事情。
“圣上，你说一切是不是就像一个轮回，我们这一代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同，可总有人有相似之处，我想祈生也从来没有想过是皇子吧，可现在他还不是将一切都安然接受了。”纳兰煜舒了一口气，她当着天盛帝的面这样说话，只觉得越来越顺畅，仿佛眼前的这个中年男子，再也不是什么天盛帝。
“圣上，你一直站在最墙面为后面的人扫除障碍，如果我没有想错，那个人就是祈生吧？”纳兰煜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茶色的眸子里虽然没有意思的光彩，可脸颊上泛起的血色却在逐渐将她整个人变的温暖起来。
“是的，我知道做这些事情有多么沉重，以前洛九烟会连夜入宫和我商量这些事情，可如今他去了。”天盛帝语气里带着一丝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