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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战争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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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还没有到散衙的时候,手头又有公务要处理,商成就先请霍士其去休息,等到吃夜饭的时候他们再慢慢地说话。他对霍士其说:“叔,您既然来了就丢丢心心地住下,罢了我再陪您四下里转转。西马直虽然比不上屹县和霍家堡繁华,不过也有好些值得看的地方。北边西河上游还有段战国时留下的燕长城,屯兵堡外的那块碑很有些意思。”

    霍士其是衙门出来的人,知道公务上的规矩,何况商成如今还管着军事,军务上的事情自己更要回避,所以他只是理解地点下头,便跟着勤务兵先到商成的小院子住下。

    勤务兵是个十四五岁的小边军,脸庞上还透着稚气,从衙门到商成的住处不过几步路,霍士其随口几句家常就把他的底细问了个清楚。小家伙也叫石头,有个大名叫尤刻,南边老庙集尤家的远支子弟;父亲几年前帮个商队去北边贩粮食换马,结果一去就没了音信,母亲也改了嫁,他就成了个孤儿,靠着户族的照顾才饱一顿饿一天地活下来。商成路过老庙时听说了他的事情,就把他带来了中寨,在军籍上立个名字,换上军装就成了边兵。给商成值勤务还是最近的事情。

    霍士其有些好奇地问道:“最近的事情?怎么说?”

    小石头拎着霍士其简单的行李在前头引路,听他问,就回头解释:“我们那哨人前段时间换防到上寨,大人说上寨艰苦,我岁数太小身子骨打熬不下来,就不让我去。”

    霍士其听他话里带着些许的抱怨,又问道:“你想去?那里有什么好?”

    小石头说:“好也说不上,应该和这里差不多吧,都是一日三练。兴许还要苦一些,上寨要轮流守烽火台,一守就是六十天。”他咬着牙根想了想,又说道,“我是不想离开我们那个哨,都是如其过来的老兵,听他们讲以前打突竭茨狗的故事,特别有劲……”

    霍士其边走边笑着打趣道:“你想听杀突竭茨狗的故事,可以让你们大人给你讲啊。”

    小石头笑笑不说话,推开门把他让进堂屋坐了,放好行李,对他说:“大人交代,让您睡他的屋。”说着就拿了火镰火绒在屋外檐下生火,不一时端着半盆剥剥啪啪烧得半红的木炭进来,放在霍士其脚边。“我们大人眼睛有毛病,沾不得烟火气,所以这屋子里平常都不烧火盆火炕。您先坐,我去收拾一下。”进里屋把炕上的被褥叠好收起来,又取了几床新被褥又是垫又是铺,再夹了几火筷子红炭去引火烧炕,出来搓着手上的灰对霍士其说道,“您要是还缺什么就和我说。要是觉得褥子薄了,炕头箱子里还有一领狼皮褥子……”见霍士其摇头表示满意,就说道,“那您先坐一下,我去伙房给您打热水洗把脸。”

    霍士其把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满指头指肚都是油漉漉的泥汗,便问道:“能打点热水来沐浴不?”看小石头一脸的迷惑,他伸手指着自己都觉得蓬松的头发说,“洗澡,还有,洗头……”

    霍士其让小石头帮着洗了头,又跳进大木桶里美美地泡了个热水澡,再转回堂屋时,已经是从头到脚都换上自己带来的干净衣服。因为刚刚洗过澡,浑身发汗燥热,他也没系交领长袄子的褡扣,随便掩着胸,用根黑布带在腰间一围,就踢趿着俗称“气走狗”的老圆头厚棉鞋踱出堂屋。

    他心事重,压根就没留意到正在堂屋方桌边摆布茶水点心的小石头。

    他来西马直是有事要和商成商量。

    年后孙仲山的喜筵上,他大伯家的老四看上了寄居在商成家的杏儿,便央求他居间说合提媒。偏偏也是在孙仲山的喜筵上,月儿的一个本家哥哥也喜欢上杏儿,私下找月儿打问过之后,就正式央告了媒人上商家提亲。这本来是桩极简单的事情——杏儿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本家长辈也不愿意出头替她拿主意,嫁谁不嫁谁她自己说了算。可谁料想杏儿却说她是商家的婢女,嫁不嫁嫁给谁,她说了都不算,必须要商成点头才成;哪怕是月儿说话,也不作数。霍士其的大伯急着和商家攀亲,一天到晚朝他家门上走,非要他亲自跑一趟找到商成说句话不可。他大伯还给他许愿,只要事情办成,不单不要他还年前借下的二十贯钱五十石谷,还另外恭送他十两银子的谢仪……

    唉,这些钱和粮食是他借来填补衙门旧帐的。年前县衙检查各科各房帐册,他经手的几十笔钱粮里竟然被查出了大纰漏——五年中兵科被吞没的款项,前后累加起来超过百贯钱七十石粮,而涂改过的帐册卷宗里留下的桩桩线索件件铁证,通通都指向他。衙门念他是县衙里的老人,又顾惜他的秀才功名得来不易,所以衙门并没有立案稽查,但是也再三警告他,逾期不归还“挪借”的钱粮的话,就必然要吃官司,到时他不仅要把侵吞的钱粮吐出来,还会被掳去功名查没家产,自己也会吃牢狱饭。他知道这是有人在捣鬼,可事到临头除了“退还”天知道去了哪里的钱粮,其余再没办法。他把家底都抖干净了,又找他六哥和大伯借了一大笔钱,才总算从这场他人生中最大的危机里解脱出来。

    事实上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做这些事情。但是他不能不为他大伯跑一趟。对他那个在风雨中飘摇的家来说,十两银子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可是有这十两银子又能怎么样?他的焦虑和忧愁依然是无法排遣和化解。

    他焦虑的是他的功名。去年的县学岁考,他的诗压错了韵,策做偏了题,成绩也排在等外戊末,能不能保住功名都得看学官的心情。他至今还没敢和人提起这事。二十年寒窗苦读,二十场乡试省试,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每每想到这事,他就焦愁得连觉都睡不着,常常一个人瞪着通红的眼睛直到天亮。这已经成了他最大的心病。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去自己的书房,那些抄来的买来的书实在是太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