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发从蚕茧中飞出,破碎的蚕茧中出现的不是天尊那浩瀚无垠的气息,有的只是一位满头白发女子,她的容貌也在迅速的衰老,转眼便是白发苍苍,气若游丝。
江承双眼陡然浮现血红的色彩,来不及多想,一个迈步就来到了蚕茧之内,立刻将白凡从蚕茧中拉出,感受着白凡在怀中渐渐失去温度,江承不要命的将修为送入她的体内,终于在稳住了白凡急速凋零的气血。
神天尊见此一幕,心中一动,暗地里松了口气,却又是感觉有些惋惜,其他道主们见到这里也是一个个心神大震,不明白白凡为何突然突破失败了,而且还变成了这么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
突然间,虚帝一脉的十几位道主心中一动,连忙离开原地冲向远方,其他道主还在不明所以,却在下一瞬被一股无比强烈气势掀翻,气血翻滚中连翻带滚的远去,好不容易止住身形,喉间一股咸腥味涌现,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心中骇然不已。
江承的神念疯狂的从众人身上扫过,几乎将他们的元神给碾碎:“都给朕滚!”
虚帝一脉的道主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跟随江承这么多年,他们即使没有见过江承这么疯狂的一面,也对江承的脾气有多了解,此刻见到这一幕,几乎是本能般远离,不敢在这里停留丝毫,其中,又以长风和辰逸最为迅速,他们可是见到过江承的疯狂过,此刻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白凡若是死了,估计不用等到天道崩彻底崩溃,这苍穹界就会被江承给灭掉了。”
他们飞速远去,心中着实是没底,另一边,神天尊吐出一口浊气,目送江承抱着白凡火速离去,心情颇为复杂,有快意,也有惆怅。
浑身都在疼痛,这是白凡此时的第一感受,她只感觉自己无比的虚弱,虚弱到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这种感觉好似沉入了海中一般,无限的坠落感袭来,无边的黑暗涌现,看不清任何东西。
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有暖流在浑身流淌,将他从无限的黑暗中拉了出来,眼前出现一点亮芒,白凡缓缓睁开眼,入目所及就是那熟悉的面庞,正是江承。
她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帝后阁之内,心中微动,问道:“我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江承抬起她的手轻吻一下,道:“还是以前那么年轻。”
白凡笑骂一声,勉强从床榻上起身,随着她动作的剧烈,有白发从她肩头滑落,那发丝白的如雪,着实惹眼。
白凡微微沉默,江承坐在床边也是一言不发,二人这般静坐良久良久,江承涩声开口:“什么时候的事情。”
“杀千源子的时候。距离现在有一段时间了,我还以为自己有能力突破到天尊,所以一直瞒着你呢。”白凡勉强笑笑,眼中的神采也有些暗淡,侧过头去不敢看江承眼睛,她担心自己看到江承的失望,因为她的做法在她看来是对江承不信任的表现。
江承没有失望,心口却是一阵的绞痛,呼吸都有些困难,他查看了白凡变成如今这个状况的原因,原因很简单,就是白凡的寿元……不足了。
寿元不足,这不应该发生在白凡身上才对,毕竟她是道主中的第一人,其他道主尚且察觉不到自己的寿元尽头,她有怎么会寿元不足,只是,事实恰恰就是如此,白凡的寿元不足,而造成寿元不足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元魂遭到了动摇,与江承的天道之门融合不再是那么完美,本来她还可以撑很久很久,但这次的突破直接导致了白凡寿元大幅度缩减,她被困蚕茧中的时候不惜燃烧寿元来提升气血,奈何寿元消耗巨大,即使燃烧了寿元也不足以弥补她气血上的不足,这才会有当下的这一幕。
“为什么不告诉我?”
江承的声音平静,不过是个人都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怒意,这是江承第一次对白凡表露怒意。
白凡眼中神采黯淡,低头道:“我……不想让你担心。”
此言一出,江承满腔的怒意消散无形,他心中苦笑,不得不说,他和白凡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队,在认定的事情上都是一样的倔强,对于在意之人都是一样的执着,都有着一颗不服输的上进心,最重要的是,他们都不想拖累对方,江承在诸天万界被废的时候没有想过去拖累白凡,现在……白凡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