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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谋者鬼道 亲者无情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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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欧阳祭之外,卓玉心没能再多抓住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她们逃走而无能为力。
  同样的无能为力感在蔺展颜的心里像是一根针一样在刺来刺去,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只是因为在追拿这些人时,禁军武侯箫如林带着众多皇城禁军包围了流民村一带,并大举向义庄扑来,似是早已得知在义庄此处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发生一般。
  因为禁军的突然出现,铁翼子不得不中途停手,使得伶人坊中的蛇狱之人逃走无踪,情急之下,卓玉心与蔺展颜现身箫如林面前,彻底暴露在长安城中的行踪,只为掩人耳目,吸引禁军的注意力,助铁翼子将欧阳祭成功带走。
  卓玉心与蔺展颜现身箫如林面前时,小小的抛头露面一下的南嵘轩打着东瓴王的旗号与这两面他都惹不起,却都被他掌控于指掌之间的大人物们道别离开。
  一个时辰前,一个瘦骨嶙峋的乞丐来到了箫如林所在的禁军行营外,被禁军拦下后,言明是来送信一封,并将一纸书信交给守营禁军,言说有人给他一两银钱要他来此给禁军武侯箫大人送来一封书信,待问及是何人时,乞丐只说是另一个乞丐,不知明主是谁。
  箫如林打开信纸,上面写有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卓玉心会在今夜流民村捉拿朝廷要犯欧阳祭。”
  欧阳祭这个人,箫如林是知道的,不论是在朝廷还是江湖,江湖而言,当年盗门一分为二,一门一宗,一夜之间没落于江湖,箫如林也是知晓的,盗宗内出类拔萃的就那么几个人,狂妄自大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年前欧阳祭潜入丞相府,偷走了宇文丞相还舍不得用的翡翠夜壶,并用过两天之后带着一股尿骚味又给送了回来,这一举动可是惹恼了宇文丞相,将这位胆大包天的盗贼列为要犯之首,举国缉拿。
  本以为这一年间,欧阳祭已经远离长安,逍遥江湖,可没成想一纸不知出自何人之手的书信竟再让箫如林犯了嘀咕,给他送信的人是谁?欧阳祭真的就在长安?卓玉心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袋里挥之不去,晚上宵禁期间,出动禁军可是会闹出不小的动静,宇文丞相不在长安,若是惊动了皇上,有些场面凭他箫如林一个禁军武侯是压不住的,若是有所收获还勉强说得过去,思来想去,箫如林决定将一大队人马分成三队,偃旗息鼓,悄无声息地分三路朝流民村靠近,到了流民村之后,才发现在半山腰上的义庄有众多火把与打斗的迹象,箫如林即刻下令包围义庄,缉拿朝廷要犯欧阳祭!
  出乎意外的惊喜,居然真的在这里见到了卓玉心,禁军搜查一番,除了义庄中遍地狼藉的残碎棺木与支离尸骨,什么都没有找到,倒地的火把点燃了义庄周围的枯草,枯草上的火势迅速蔓延,将整个义庄笼罩在火海与浓烟滚滚之中,这里,随着火势的高涨与一夜之后的熄灭,终将成为一些人,一些故事的结局。
  箫如林不能将卓玉心怎样,面对西境之主,朝廷魁王,在恭敬行过一礼后豁然放行,只是卓玉心身在长安一事再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了,没有了盾甲军在紫牙关外与铁蟒城下威胁长安皇城中那些野心勃勃之人,接下来卓玉心要面对的,该是比现在更难十倍的局面。
  回去的路上,卓玉心与蔺展颜几乎同时想到,他们似乎是掉进了一个别人早已设计好的圈套,这个圈套并不是出自一人之手,但却环环相扣,从伶人坊中的人最后出卖欧阳祭一举动可以看出,欧阳祭虽然与他们来往密切,但他们绝不同心,更不同路,或许欧阳祭本就是被伶人坊利用的棋子,而且是一枚必弃的棋子,欧阳祭与伶人坊所代表的两方势力于暗中博弈已经初见雏形。
  可是,箫如林又为何会突然现身流民村呢?难道在这场环环相扣的圈套中,宇文泰却是其中参与博弈的一方?
  还是箫如林亦是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思来想去,卓玉心与蔺展颜所能想到的大概就只有一个人了,南嵘轩!
  ......
  长安城中的更夫敲响了亥时的更声,东瓴王府门前,南嵘轩不打算进到府中了,因为箫如林的不够坚决果断,出兵迟滞,他回到府中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最先的打算,他的那位西贤王兄弟今夜还在昔日的定阳王府中摆下了一道鸿门宴等着他前去呢。
  已经困意袭人的雪儿姑娘揉了揉眼睛要回去了,临转身前还是捏着南嵘轩的衣角满心疑惑地问道:“嵘轩哥哥,为什么今天你要我撒谎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啊。”
  南嵘轩爱抚地摸了摸雪儿的长发,说道:“傻丫头,因为你撒谎是为了帮嵘轩哥哥一个大忙啊。”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他们藏在那个到处是鬼的地方了?”
  “嗯。”
  雪儿姑娘懵懂地点点头,他也越来越看不透与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嵘轩哥哥了。
  满脑子疑惑地转过身去刚走一步,就又回头问了一句:“那个好凶的大将军也是你叫他去的吗?”
  这个问题南嵘轩不能不去欺骗他,给箫如林通风报信的确实他,可是这件事连江天一都不知道,他又怎么敢让天真无邪的雪儿姑娘知道呢,稍有不慎,走露了风声,危险的可不只是东瓴王府这一大家子人。
  “不是!”
  南嵘轩干脆利落地回答了她。
  雪儿姑娘这才稍稍舒展了一下紧皱的眉头,回去了。
  并未繁星满天的夜空划过了一颗并不闪亮的流星,消失的方向正是朝西贤王府的方向,夜里阴冷,南嵘轩紧了紧衣襟,牵马准备离开时,背后立刻从墙角黑暗处闪出了一个人,南嵘轩不慌不忙道:“依我看,江大侠倒不如在我府上做个侍卫长,也算是在长安城中有了个名分,不用再整天躲躲藏藏了。”
  本就是玩笑,南嵘轩也没打算真能听到江天一说出答应他的话。
  江天一言简意赅道:“一个人去,真不怕死?”
  “就算是死,也是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比谁都想活着,若是连你都会死,怕是这世上就没有活人了,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你答应我师父的事可还没做到呢,这时候栽了跟头,还得是我去搭救你。”
  “那这次就不用了,一个时辰后,我必回来,就是死,也死的不会是我。”
  江天一大步离开,有南嵘轩这么说,他大可以高枕无忧了,南嵘轩瞒着他的事太多,他从不做无把握之事,此行西贤王府,暗中就算是没有江天一,也多半是会有几个李天一,王天一,只是还在暗中与南嵘轩有瓜葛的还有谁呢?难道是卓玉心?长安城里除了朝廷,算得上厉害的也就是卓玉心与她的那些护卫了,南嵘轩与她有了几面之缘,难不成就是达成了约定?
  这个晚上江天一无法高枕无忧了,听着府外渐行渐远的马蹄声,江天一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得看看,除了他代表的北冥帝城,还有谁在长安城护卫着这个心计深不可测的阴谋家。
  ......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卓玉心与蔺展颜又折返回长安一事被箫如林知晓,第二天便不再是秘密,况且背后操控这一件事的极有可能是南嵘轩,长安城中的落脚之地多是不能回去了,审问欧阳祭的地点被蔺展颜选在了一处临时差铁翼子高价从一户百姓手中买来的简陋民宅中。
  铁翼子在外四面警戒,泥土房中透亮着一盏油灯的微弱光亮,欧阳祭被铁翼子用两道锁链捆缚住手脚动弹不得,明知凭一人之力难以脱身,欧阳祭索性放弃自己逃脱的想法,寄希望于卓玉心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多半又是妄想,本想高喊两声以期望被附近的盗宗门人听到,却又是被蔺展颜一记手刀打在胸口,喷出一口血,气力不足,高喊不出口。
  晦暗的油灯光芒下,欧阳祭打量了蔺展颜几眼,脑海中隐隐有几分熟悉的模糊感,似是他与蔺展颜此番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进门后见到欧阳祭的第一眼,给卓玉心的印象便是这人不像好人,一张锥形脸,几道经年疤,还留有两撇八字胡,似乎鸡鸣狗盗之辈这几个字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与欧阳祭无半句闲话可说,卓玉心上前一手作爪擒在欧阳祭的脖颈间,使得欧阳祭近乎断气地憋红了脸,卓玉心问道:“是谁派你来的?谁告诉你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的?我的孩子在哪?”
  见欧阳祭憋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卓玉心才松些了手,欧阳祭吐了一口满是血水的口水,斜视着卓玉心依旧傲气着说道:“魁王帅,是谁不想让你离开长安,难道还要我来说吗,想想近来发生的事,魁王帅真的想不到吗?”
  不想让她离开长安的人大有人在,可最初她是为了什么到长安的?
  “公孙五楼!”
  卓玉心字字珠玑地说出这个名字。
  欧阳祭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要我带给魁王帅的话我带到了,他要我留住魁王帅在长安,我也办到了。”
  啪!
  卓玉心狠狠地打下去一巴掌,这一巴掌的力道再大些恐就要将欧阳祭的脖子扭断,欧阳祭扭过留下一个大巴掌印的脸,说道:“魁王帅能从我嘴里知道的无非就这么多,至于你的儿子,我不知道,那句话是他告诉我的,他说只有这样,才能把你留在长安。”
  “他要你把我们留在长安为的什么?”蔺展颜问道。
  欧阳祭再次打量了一番蔺展颜的这张温和的面孔:“我不知道,那是你们之间的恩怨。”
  “你如此不惜性命地帮他,他许给你什么了?”
  欧阳祭摇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啪!
  又是来自卓玉心手上的一巴掌,这一次,将欧阳祭的另一边脸也打出了一个深红的手掌印。
  “要我饶你,就如实说来。”
  这两巴掌的力道将欧阳祭的脑袋打得有些迷糊,眼前眩晕了片刻,眼见卓玉心的又一巴掌要打下来,欧阳祭赶紧服软道:“我说,他会助我夺得盗门掌门之位,再将盗门,盗宗合二为一。”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在欧阳祭盯着蔺展颜的面孔打量的时候,蔺展颜似乎也是对欧阳祭的这张面孔有了些兴趣,与欧阳祭对视着,试探着说道:“他这么做,是要让大魏西境,让盾甲军脱离朝廷,成为大魏境内的众矢之敌......”
  这一番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欧阳祭一直沉着的眼神开始变得惊恐,他明白一件事,他的生死,并不会成为卓玉心忌惮的一件事,所以卓玉心不会杀他,可如果他的存在对蔺展颜是一种威胁呢?那蔺展颜定然会想方设法要了他的性命。
  “是你!”欧阳祭惊慌之下,手脚用力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手脚上的锁链,在即将从椅子上翻倒下去时,蔺展颜似乎也是认出了这张贼眉鼠眼的面孔,一个箭步飞奔过去,在欧阳祭对卓玉心喊出口的一句话只说出‘他是’二字时,被蔺展颜一掌拍在天灵骨上,霎时,欧阳祭的嘴紧紧地闭上了,眼神定格在了惊恐万分的那一刻,额头上流下了三道血柱,这一次,翻倒在地上,没有片刻挣扎,死得无声无息。
  “展颜,你这是做什么?”
  卓玉心探了一下欧阳祭的鼻息后,一副疑惑与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蔺展颜,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躁的蔺展颜,可以在须臾之间将火气提升到立刻杀死一个人的地步,连一句话都不让这个人说完,还是,蔺展颜之所以会有如此举动,一时激愤还是有事在瞒着她,而瞒着她的这件事才是蔺展颜对欧阳祭下定杀手的原因?
  也是在这样的片刻间,卓玉心脑海中涌现出好些疑问,这些疑问是围绕着她最信赖的人的,她的夫君,蔺展颜,三十年,她从不曾有过任何一刻像此时这般来怀疑蔺展颜,或者可以这般说,她最信任的那个人是曾经的蔺展颜。
  地上的人已经在逐渐失去身体的温热,行凶者还沉浸在杀人灭口的无措中,欧阳祭嘴角边流下的两滴血水沾在了蔺展颜的手上,在蔺展颜片刻的失神中,卓玉心拿来手帕为他擦了一下,还惊得蔺展颜猛地抽回了一下手,又发觉不妥,才慢慢静下心神来对视着卓玉心急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双眼。
  “展颜,告诉我,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会认得你?”
  “玉心,你还记得蛇狱吗?”
  蛇狱?卓玉心皱皱眉头仔细回想了一下,仿佛是从多么深远的记忆中挖掘出来这段不愿回想又刻骨铭心般烙印在脑海中的记忆,说道:“蛇狱还在?”
  眼下唯一能用来回答,或者说是对杀人灭口最好的搪塞,掩饰的办法就是搬出当年的蛇狱了,这是一段卓玉心与蔺展颜共同经历过的回忆,蔺展颜祈盼卓玉心能够信任他如往常,不再深究,否则,蛇狱也圆不了欧阳祭这一个弥天的谎言。
  “难道他是蛇狱的人?盗宗怎么会和消失了三十年的蛇狱联系在一起?”
  蔺展颜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和你说,伶人坊就是现在的蛇狱,刚刚逃走的人都是蛇狱的人。”
  “可你为什么急于杀了他,就因为他与蛇狱有关?展颜,这不像你。”
  见卓玉心仍心有疑虑,蔺展颜也无法再解释下去,他寄希望于卓玉心对他的厚爱与信任,说道:“他不知道我们的孩子在哪,他骗我们被困在长安,他和公孙五楼,蛇狱一起串通起来,要颠覆你我的西境潮州,杀之后快,他该死。”
  这样的解释着实不能够让卓玉心信服,她心底有一种声音,这种声音在告诉她,蔺展颜没有对她说实话,她想追问下去,又不知从何处开始,眼见蔺展颜叫铁翼子将欧阳祭的尸体带走,而他也是满腹心事地离开,只与卓玉心留下一句:“玉心,我们回潮州吧,给我点儿时间,我要亲自去查公孙五楼与蛇狱的阴谋,到时候再给你一个交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