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其实早就想好了,他带着念笙和这个卖刀的就直奔自己的家里。
在路上念笙就问那卖刀的,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那人答道:“在下完颜玉,辽东人士。”
“果不其然,我一开始就看出你是金国的完颜一族。”宋一插言道,“你来竹西国所为何事啊?”宋一冷冰冰地问道,这倒不是因为他无情或讨厌这个叫完颜玉的,而是出于职业本能搞清对方的底细。
完颜玉并不在意,大大方方地说道:“我这次来是参加你们竹西国册立太子大典的。”他的话让念笙和宋一二人俱是心中一惊,不免都看向了他。
完颜玉以为他们只是无知,说道:“怎么?你们连自己国的事都不知道?那就让我来给你们说说吧!”
宋一想笑,念笙反而说:“我们对自已竹西国的事真是孤陋寡闻了,你倒是给我们说说。”她其实不只是想隐藏自己的身份,更重要的是想听听别人对这件事的看法,这样自己才能做到客观。
那个完颜玉于是侃侃而谈起来,“你们如今的皇上想立太子,可是自己又没有儿子,他还不想让自己的侄子继位,于是突发奇想让自己的女儿做太子。而且老皇帝对自己的女儿还真宝贝,不光要立太子,还要来一个隆重的大典。”
“他给很多国家送了国书,邀请我们来参加这个大典。我就是金国国王派来的使节,明天就要参加你们国的册立大典了。可惜那里管得严,不然我可以把这位小哥带进去,让你看看热闹。”
“是啊,是太可惜了。”念笙低下了头,不然她会笑出声来。“对了,你们金国人是不是觉得让一个女人做太子,将来做皇帝很可笑啊?”
“这个事情吗,怎么说呢?首先说我们女真人建国时间短,之前还是部落。其中不少部落的统领就女人。而我们现在掌握朝政的也是我们的太后,她的儿子,也就是金国皇帝还年幼,所以我们对立女人为帝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哦,这样啊。”念笙听得频频点头。
“至于你们的这位未来的女帝,她是不是女人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就在于她是不是够英明。听说此女游历西域,很是有些手段,看来也不易对付,应该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念笙快要忍不住了,她只好叉开话题,问道:“完颜玉,你既是金国使节怎么连一个随从都没有?还沦落到要卖刀才能换钱的地步?”
“嗐,实不相瞒,我真的是金国使者,本来是有随从的。不过我嫌弃他们走得太慢,而且我到中原来还身负使命,要多多见识中原的各种人情风物,随从们多会妨碍我。于是我就弃了他们,一个人先走了。”
“却不想我走得急,带得盘缠却不多。行到皇城之时已经囊中羞涩。没办法只有先把这宝刀卖了换钱救急。”
宋一一直听着没说话,这时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卖得刀该不就是你在大典上敬献的礼物吧?”
完颜玉这回不再说话,而是不住的憨笑。
宋一想,还真让自己猜中了,如此说来这宝刀原来可以不花钱就能拿到,那为什么还要给他钱,于是他正想要发作,反悔这笔买卖。不过念笙看出来,忙用眼神阻止了他,而是问完颜玉,“你没了这刀拿什么去大典呢?”
“我想着再去买一把好刀,作为礼物奉上,眼下只能先过难关再说。”
“哦,你是想蒙混过关啊?”念笙一针见血地说道。
“是也,现在也只能如此。”完颜玉苦笑着说。
这时他们已到了宋一宅子的门口,守门的一见自家老爷竟走了回来,忙上前躬身行礼,不过他们并不认得念笙。
“我去取银子,您和这位在这里等一下。”宋一嘱咐道,他怕府里的人认出念笙,反生出许多事来。
不多时,宋一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三张银票,每张都是一千两的。他对念笙说:“从流云的梳妆台里找到的,她还以为藏起来我就找不到。”说着,他把银票递给念笙。
念笙看了一眼银票,从中抽出了一张,递给了完颜玉。完颜玉先是一愣,而后不高兴地说:“这位小哥,你别是算错帐了吧?”
念笙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把本已拿在手里的那把宝刀又递给了完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