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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混乱复杂的一晚谁也没有再提起,因为孟晨曦没有再见到常开,估计那晚他会觉得她是精神错乱吧。孟晨曦觉得自己有精神分裂症的征兆,不然怎么会因为一条相似的手链,就想到要那样极端的方式来惩罚自己。

    孟晨曦站在门口开门时会无缘无故看向隔壁,空空如也的门口及毫无动静的门内,怔愣愣地发呆,莫名其妙的失落感压制不住奔腾而来。幽幽叹口气,孟晨曦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要去想,然后发现,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害怕黑暗。

    原来,想一个人,已经占据了她全部空闲时间。

    邱洛城是在四天后回来的,那天他是开车回来的,路上开始下雪,不得不降下车速,到b市已经十点多。邱洛城身披寒意满脸疲惫从电梯里出来,精神很不好,抬手揉着鬓角,与去楼梯间扔垃圾的孟晨曦迎着对面,孟晨曦似乎被他吓了一跳。

    孟晨曦刻意落后几步,直到有清晰的关门声,她才慢腾腾往自己家走。他回来了,孟晨曦想,心情不知为何突然好起来。

    邱洛城这几天过得颠颠倒倒,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一位经理职位的人在这段时间,仗着他不在a市天高皇帝远,以分公司的名义挖走不少人力和资源,虽然开走了这人可也损兵折将,还有就是……邱洛城彻底单身了,李佳楠和家人摊牌,婚约虽未解除,但已悬着。

    夜里三点过半,邱洛城仍旧坐在客厅里。

    凌晨四点,邱洛城把电脑拿过来与人视频,那边吵吵闹闹的声音,画面不停的颤抖只看到闪过的人影,好不容易出现张稍显清晰的人脸。那人是歪着头进入镜头的,“嗨,兄弟,你那边应该是深更半夜吧。”

    邱洛城被那人晃来晃去的脸晃得眼晕,他揉着发痛的眉头,要求那人,“把电脑放下。”

    那人不知道把电脑随便搁置在什么位置上,看到的是离得近的交缠在一起的几颗头。邱洛城去厨房倒杯水拿过来,画面里终于安静一些,那人嬉皮笑脸地问,“说吧,要差使我什么事情?”

    对方这样直接,邱洛城倒不好直接吩咐,“最近忙不忙?”

    那人嗤嗤地笑,“邱洛城都变得会应酬人了,少来,直接说让我做什么?”

    “罗烨霖,你熟悉?”

    那人表情瞬间变得紧张,“怎么了?他又做什么惹到你了?”这人的反应完全不算夸张,他可是亲眼见过邱洛城发疯的模样,那是要把罗烨霖碎尸万段的节奏呀。

    邱洛城反省,估计是自己总是板着脸才给会人造成错觉,对此他表示很无奈,“他是什么样的人?”

    连续几天孟晨曦总会从隔壁听到清晰流淌的钢琴声,最初她以为是别的住户,直到周六她忍不住探头去看,竟然看到端正坐在琴前的常开,还是很吃惊的。孟晨曦上一次看到坐在钢琴前的人是罗烨霖,罗烨霖符合青春小说中男主角所有的特质,长相阳光帅气个头挺拔,擅长运动笑起来温暖,更重要是擅长弹钢琴。

    罗烨霖是学校文艺部的成员,孟晨曦一直怀揣着怦然心动的情绪坐在距离舞台极远的台下,仰望着那个温暖的男孩子。罗烨霖很招女孩子喜欢,他似乎也很好相处,因为他总是在耐心和细心一遍遍安抚紧张和容易出错的同学。

    孟晨曦以为她和罗烨霖的距离永远会是台上与台下的分界,明显的距离,可自从同桌成为邱歆彤后就不同。邱歆彤热情活泼在班级里面有一众的好人缘,还是校文艺部的成员,因为姣好长相和良好家世,是学校的公众人物。

    邱歆彤主持晚会时总会叫上孟晨曦,请她在后台帮忙拿衣服看护用品。孟晨曦第一次距离见到罗烨霖,他并没有看上去那样好学生,他躲在后台偏僻处抽烟骂脏话,会眼神犀利地看向孟晨曦,孟晨曦做为擅闯者自知之明的退出来,心里是有失望的。

    那晚上是迎新晚会的彩排,邱歆彤和学长为明天的演出演习,这位学长是出了名的挑剔和不易相处,总会说些让人下不来台的话语,就算是性格温和的邱歆彤也难以忍受在例假第二天,穿着高跟鞋忍着腰腹疼痛去应付别人,她再三要求孟晨曦在舞台入口那里等着她,她好趁着休息喝点热水。

    孟晨曦捧着保温杯站在舞台入口处等着,上一个节目是热烈的载歌载舞,一群人稀稀拉拉往后台走,孟晨曦被挤得往一边躲,仍旧被撞了几次肩膀,挤挤抗抗中觉得有个人不压迫没有明确的保护动作,挡在孟晨曦旁边。

    那人徐徐上台,脊背挺直坐在黑白色琴旁,表情淡然,修长的手指如同有生命力的精灵般灵活跳跃,流淌出来的音调如溪谷的流水般顺畅。孟晨曦看了很久,连邱歆彤走到跟前要水杯都没注意到,邱歆彤顺着孟晨曦的目光看过去,说,“他是罗烨霖,你想不想认识他?”

    孟晨曦还未表态,邱歆彤已经拉着孟晨曦的手往仍旧坐在椅子上的人走过去,邱歆彤的声音带着专属于女孩子的娇俏和轻快,她说,“罗烨霖,我同桌想认识你。”

    钢琴旁的人漫不经心地抬头,脸上带着还不能称为温润只能是温暖的笑容,他目光专注认真地看着站在露肩小礼服短裙的邱歆彤身边,牛仔裤布鞋扎着马尾的孟晨曦,没有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敷衍飞快地转移开目光,继续关注在邱歆彤身上。罗烨霖坐着,伸手,“你想认识我?我是罗烨霖。”这是罗烨霖对孟晨曦说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