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仔珍闻言,侧眸扫了一眼雨柔,眼中冰冷一片。
雨柔被这眼神一扫,当即浑身一个战栗,正待她想说算了的时候,罗仔珍却意外的松口了。
扫了眼城北方向,罗仔珍对柳小六道:“去城北。”
柳小六领命,带着雨柔与罗仔珍一并同往城北而去。
挑了条稍稍僻静些的街道,四人身形轻飘飘躲开搜查的侍卫,落在一座简易的青砖瓦房上。
四人默不出声站在房梁之上,瞧着下面搜查的侍卫从这房中出来,奔赴下一家。
待得侍卫已离去三百米有余,罗仔珍才递了个眼神给柳小六,与之一并掀开青砖瓦房窗户一角,溜了进去。
这是户普通农家,正厅室内陈设简单至极,不过一张香案几把矮凳。
后院如何罗仔珍没心思去看,只瞧见与正厅相连的那处有一扇颇久的小木门,想来应是柴房之类的。
这户人家人口也简单,只一对本分夫妻和一个单纯的女儿。
这三人在见到罗仔珍几人身影时,当即瞳孔一震,小女儿更是张大了嘴巴准备尖叫。
幸而罗仔珍眼明手快,尚未等这小女孩尖叫出声,便一把将人拉到怀中,一只胳膊绕过女孩脖颈,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她的嘴,冷声道:“不想死就闭嘴。”
冷冰冰的声音飘到小女孩耳中,当即让她浑身打了个寒颤。莫说嘴外捂着的手,耳边那冷冰冰的语调此刻像一块冰疙瘩梗在女孩喉头,这会她是想叫也不敢叫了。
而那忠厚夫妇见自家女儿落入罗仔珍手中,瞬间慌神。
“大人,大人!小女年幼,您手下留情啊!”男子率先出声,紧张的眼盯着罗仔珍围着自家女儿脖颈的胳膊,一边说就一边要给罗仔珍跪下求情。
罗仔珍自然是没那心思受他这一拜的。
当即何止住了男子动作,罗仔珍递给柳小六一个眼神,这方低声道:“我对你们的性命没兴趣,不过是借你们身份暂避风头。希望你们能配合,不要自取死路。”
在罗仔珍说这话的档口,柳小六已经从内反锁了大门,去往后院,将那小破木门推开查看了一番,里面果然是成堆的木柴。
利落地从木柴上解下几条麻绳,柳小六站在门口,笑道:“两位,里面请吧。”
夫妻相视一眼,又看了眼在罗仔珍手中的女儿,只能无奈妥协,向柴房而去。
柳小六向来是绑人的好手,三下五除二便将一家三口五花大绑,嘴中塞上布条扔到了木柴堆里。
柴房光线昏暗,若是不点蜡来看,还真找不到几人身影。
更何况,罗仔珍回想在房顶上看到的侍卫搜查的方式,不过简单问问名姓,核对一下身份便罢了。
随意的很。
然。
却不知是罗仔珍今日实属点背还是怎么,正待她这年头方方成型,便见悦微慌慌张张跑进门来,“小姐!他们又查来了!”
不是刚刚查过,怎么又来?
罗仔珍与柳小六对视一眼,同样看出对方眼中惊讶。
将柴房门匆匆合上,罗仔珍前往前厅,透过窗户上泛黄的破旧窗纸,她果然见得之前查人的侍卫又卷土重来了。
而且,隐约透过那正被核查的几家的窗户,罗仔珍见得现下这些侍卫好似核查地更加仔细了些。
不仅问了名姓,问了年龄祖籍行业,还搜查了每间房子。
目光再往房屋上方扫了一眼,罗仔珍竟见得几处略高些的房屋顶上正逐渐站上黑衣杀手。
想是这些人已然知晓罗仔珍几人轻功超绝,有意监视了。
霎时之间,四人被彻底困于了这一方青砖房内。
“小姐……怎么办?”悦微有些着急,带着哭腔道:“不如我们将那三人放出来,由他们对付这官差,咱们躲柴房去吧?”
罗仔珍白嫩的手指敲了敲掉漆的窗户,无奈道:“若这三人将咱们抖出去,咱们躲在柴房岂不是让人瓮中捉鳖?”
“那那那……”悦微又怕又迷茫,“那咱们怎么办啊?”
“怕什么?”罗仔珍转身,背靠在窗户上,笑道:“这家一对夫妻一个女儿。”
指了指尚是男装打扮的柳小六,罗仔珍道:“这是父亲。”
再指指自己,“母亲。”
手指最后落在悦微身上,“女儿。”
罗仔珍挑眉一笑,“这不是齐了吗?”
悦微闻言,怯怯扫了一眼在一旁瞪大眼睛无措的雨柔,问道:“那……雨柔妹妹怎么办?”
听了这话,罗仔珍倒是先扫了柳小六一眼,见后者无甚表情才倏地抽下发间钗环,又扯了腰带走向雨柔,歪头笑道:“绑了。”
片刻之后,待得侍卫们砸上这家房门,罗仔珍、柳小六、悦微三人方才一边收拾衣裳一边从柴房内出来。
要扮得农家,自然少说得先披上农家的衣裳再说。
罗仔珍利落地将两把匕首藏在后腰处,用外面的粗布麻衣盖着掩了。一边将脸上的煤灰涂斑驳自然了些,她侧头看向另一旁红着眼眶的悦微,问道:“教你的,可都记着了?”
“嗯嗯嗯。”悦微连连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但是……小姐,您这招能管用吗?”